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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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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濟憫楞了一會才說,“疼。”

原本賀濟憫嘴裏的“沒事兒”都快出來了,但是就是臨時改了。

他想看看邢濯什麽意思。

尤其是現在的邢濯一臉“我怎麽能做出這種事” “後悔那杯酒” “逼不能隨便亂裝”的表情,賀濟憫玩兒心又上來了。

所以等他說完疼之後,邢濯還真壓著身子過來了。

“真的,”他問。

賀濟憫知道他說的這個真指的是到底做沒做這件事兒。

所以他點頭了。

邢濯看著賀濟憫然後自己翻身跪了條腿,賀濟憫身邊的床就開始往邢濯那兒塌,賀濟憫身子就滾過去了,然後一邊兒的臉就往邢濯懷裏貼。

邢濯確認完之後,就自始至終沒再說話。

賀濟憫也沒出聲兒,就這麽被邢濯抱著往浴室裏走。

“你幹嘛?”賀濟憫被抱在對方懷裏的時候問。

“我剛醒,肯定沒清理,”邢濯說。

“我清理完了,不用再去一次,”賀濟憫堅持。

“你做的是你做的,不是我做的,性質不一樣,”邢濯說著話,就把賀濟憫放在浴缸裏。

然後正兒八經的托腮,像是認真思考到底該怎麽處理現在的賀濟憫。

賀濟憫被他盯得難受,最後幹脆就說,“你別有負擔,我也沒覺得委屈,畢竟...”

賀濟憫原本就是誆邢濯的,所以看著邢濯這一臉的負擔的樣兒,最後只能從能力角度讓他減輕負罪感,所以賀濟憫看著邢濯的眼真誠地說了句,“你弄得我挺舒服的。”

邢濯的臉蹭得紅了。

賀濟憫沒看錯。

是“蹭”的一下。

但是就算臉這麽紅,邢濯還是把他覺得應該幹的事都幹了。

之後包括洗澡吹頭發到最後再把賀濟憫往床上放這一套動作做完,邢濯才又坐在賀濟憫旁邊不說話。

“你不睡?”賀濟憫看著邢濯把他的話當了真,原本想笑,但是看見邢濯的認真,就沒說,往自己邊兒上的空地方拍了拍,“還有兩個小時。”

“我知道,”邢濯沒動。

“晚上不抱著東西我做噩夢,”賀濟憫摟著邢濯的腰勸。

那頭的邢濯聽見這話轉了身。

賀濟憫被窩裏就多了個人,賀濟憫沒想到這句話這麽管用,搞得他不知道手往哪兒放好了。

然後耳邊就多了邢濯的低語,“行了麽?”

賀濟憫還沒反應過來,身上就是一暖。

等到了現在他才發現,邢濯實在是乖的過分。

被抱還要問對方行不行。

賀濟憫感覺對面的邢濯身上還有點兒輕微的發抖,但是相比較之前的反應已經好了很多,這就說明現在邢濯對於親密觸碰沒有過分抵觸,也沒有引起身體上大的反應。

加上剛才自己的扯得謊,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給予邢濯心裏暗示。

暗示他可以做得到最親密的接觸。

賀濟憫腦子裏沒想多久,自己就昏昏沈沈睡了,等一覺醒過來的時候,自己正被邢濯扶起來坐著。

而且賀濟憫下意識朝眼角上摸了摸,眼角的眼淚又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抹了。

這倒不是讓他稀罕的,最讓賀濟憫感覺奇葩的是現在邢濯正蹲在地上,對著自己的腳比量穿鞋。

賀濟憫下意識把腳往回抽,“邢爺,不至於,”但是賀濟憫往回抽腳的時候,對方就已經伸手,賀濟憫腳腕上就是一涼。

“穿上,等會兒分開走,一晚上估計耽誤不少事,”邢濯雖然說著公事,但是手上還是幫著賀濟憫提上後腳跟兒,“站起來試試。”

賀濟憫這個時候才發現,不光是鞋,自己現在身上該套的物件一件都沒落,全部整齊地妥帖在自己身上。

等邢濯定的早餐送到,他本人才走。

整個房間裏現在就剩了一臉懵逼的賀濟憫。

等吃完早餐,坐在文恩的車上,賀濟憫都還沒來得及消化邢濯突然轉變的態度。

文恩開車的時候,看見賀濟憫現在的狀態就多了句嘴,“賀董最近老發呆。”

包括這一句,賀濟憫都沒聽見。

“賀董,”文恩又說了句,“早上賀遠卓去公司了。”

“今天周幾,”賀濟憫聽見賀遠卓,思緒就被扯回來了。

“周天,八月八號,”文恩說。

“他不上課,估計要不是昨天晚上有雨,他巴不得一早就站在門口兒等著堵我。”賀濟憫想著賀遠卓那張小臉皺巴巴的他就想笑。

說到這兒,賀濟憫對著文恩囑咐,“改個道,對我的行程保密,公司有事直接聯系我,順便幫我訂張回C省的機票。”

“今天不去公司了?”文恩扭臉問。

“賀遠卓不是急著想見我麽,”賀濟憫用手背墊著下巴笑,“那就讓他等著。”

賀濟憫這次回家的行程不算臨時更改,公司裏有文恩,他到不擔心公司出事,賀濟憫知道賀遠卓的性子,現在估計屁股在凳子坐上一分鐘的耐心都沒了。

偏偏賀濟憫就是喜歡看他著急又無可奈何的樣子。

多像搞笑的猴子。

但是主要是八月八號這個日子實在是讓賀濟憫在意。

八月八號當天,是汪春麗給賀國齊戴綠帽的日子。

汪春麗出軌的對象就是家裏人。

一直伺候汪春麗的私人助理。

原本汪春麗身邊一直跟著的是個女秘書,碰巧最近感冒,女秘書就直接推薦了她哥。

田世偉。

在書裏,這件事直到後期賀國齊病重的時候,被賀遠卓拿出來專門想著氣死賀國齊用的。

總之今天是挺熱鬧的一天。

賀濟憫換了身兒西裝,就站在別墅門口,路上遇見的他都示意別聲張,自己優哉游哉地往裏頭走,賀家這處宅子住得時間最長,所以面積最大,但是在賀濟憫感覺起來是生活氣最少的宅子。

賀濟憫眼睛掃著一圈兒原本打算記路,但是神奇的是他基本不用多費勁,整個別墅的地形就想印在腦子裏一樣。

他全部都記得。

而且走過一處花壇的時候,腦子裏會有剪影。

一張小孩兒的臉,還有一個女人臉。

小孩是原主,另一個應該就是原主的母親。

兩張臉都在笑,就在盛滿紫藤的花園裏。

小孩兒露了一排小白牙,賀濟憫沒忍住腳步就頓了,然後站在只剩了排石架的空曠地,放眼四周,唯獨這裏光禿禿的一片。

看樣子像是燒過,這處花園也很少有人打理。

“你誰啊,知道這是什麽地兒就隨便亂走,也不怕晦氣。”

賀濟憫回頭,就看見聲音是從一個年輕人嘴裏發出來的。

看年紀也就二十來歲,身上套的衣裳賀濟憫倒是眼熟。

是賀家司機夏季四件兒裏頭的其中一套。

“說你呢,”那人上下打量賀濟憫一眼,看著穿得挺像這麽回事兒的,就問,“你到底誰啊?”

“做買賣的,想著見見賀老爺,”賀濟憫臉上帶笑,繼續套那人的話,“這不是一直排不上預約,我就想著來碰碰運氣,沒成想今天門還就開了。”

那人一聽沒預約,腰板直接就挺起來了。

賀國齊在C省,名聲都快叫破了,所以逢閑想要巴結的人也多,但是只要沒預約,就鐵定不是老主顧。

早上接他妹的班的時候,他就被囑咐過,只要是說自己沒預約的都可以對著他橫點兒,就算是賀家的司機,這些人也得像半個佛似的供著。

今天頭天當值,就碰上個沒預約的,那人心裏就想著爽一把,就咳了兩聲,“我姓田,叫我聲哥,我瞧瞧能不能幫你遞句話。”

“田世偉田總?”賀濟憫故意誇張語氣。

對方一聽楞了,腦子裏想的就嘟囔出來了,“你怎麽知道?”

賀濟憫過去一把拉住的田世偉的手,感激道,“貴姐之前在飯局上沒少提,說田總年少有為,這不名聲都是久聞了。”

田世偉被賀濟憫的彩虹屁吹得正找不著北,心裏又把自家小妹誇了個遍,然後擡眼再看賀濟憫的時候就更囂張,“知道就成,今天趕上我心情好,願意替你去傳這句話,你也知道生意場上的人情遞來遞去,成的都是幾十萬的大單子。”

“那是自然,”賀濟憫臉上還掛著招牌笑。

“所以,”田世偉右手點在左手的掌心上,“是不是多少意思意思。”

賀濟憫心裏透徹,直接往田世偉手裏塞了張卡,“小幾萬,您別嫌少。”

田世偉捏著卡,剛想張嘴,賀濟憫就直接懟回去,“沒密碼,都是人情。”

田世偉現在很是受用,拍拍賀濟憫的肩膀,想著怎麽把人打發走,“那這樣兒,畢竟你是外人,私闖民宅的事兒我就不追究了,你先出去,出去等信兒。”

“記著,只要我沒出去找你,你就別進來,”田世偉壓低聲音,又強調一遍,“聽見沒有。”

“自然,”賀濟憫說著就自己出去了,出門的時候路過門口兒還特地朝警衛室張嘴,“我出去會兒,您先別說話,等會兒我再來。”

門口的警衛點頭,看著賀濟憫出去就一句話沒說。

等田世偉自己進去了,賀濟憫才自己跟著往裏走。

之後看見他在剛才旁邊的花園裏碰見了在喝下午茶的汪春麗。

賀濟憫瞧見汪春麗看見田世偉的時候眼睛都亮了,笑著就招呼著他坐下了。

書裏對這段描述得仔細,因為今天賀國齊到晚上才會回來,而且汪春麗自己選的這個小花池是唯一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。

汪春麗雖然跟賀國齊的年紀差不了多少,但是因為她平時也註意保養,所以皮膚狀態還算可以。

所以笑起來,除了實在遮不住的眼角嫩褶之外,還能湊活看。

男女之間,有些事兒,只需要兩個人都心領神會的眼神。

所以賀濟憫看見汪春麗的手時不時往田世偉的手背上敲,就知道這兩個人火著的倒是快,賀濟憫捏著手機上的錄像把兩個人的動作拉大,自己透過鏡頭也看著。

最終,等到這一老一少打得一個波。

看汪春麗這股子熟練勁兒,估計她之前的司機多少也不清白。

賀濟憫把那個火熱的波收到自己手機裏,然後一直錄到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屋,就擡手給賀國齊打了個電話。

“爸,去外地談生意,順路回來瞧瞧,您有時間,下午要不一塊兒吃個飯?”賀濟憫原本就是打算試試賀國齊的口風,沒想到對方居然一口答應了。

說正巧剛跟老夥計打完高爾夫,聽見賀濟憫回來了,電話那頭賀國齊直接就說把下午跟幾個老夥計的酒局推了,要專程回來看看兒子,估計車掉個頭還有十來分鐘就能到家,讓賀濟憫先回家坐著。

賀濟憫聽著賀國齊現在心情不錯,自然也就樂著答應了。

賀濟憫就起身先伸了個懶腰,自己掐著表。

想著五分鐘再往裏進,畢竟這汪春麗上了年紀,脫衣服總歸要慢點兒。

田世偉好面兒,最開始的親熱戲,總歸要矜持點兒。

老妻少夫賀濟憫體諒不少,賀濟憫從現在開始決定攢人品,決定在邢濯那兒敗得人品,自己得在這兒找補回來。

所以特地在客廳紅木大件兒的沙發上坐了一會兒,順便抽了根煙,就看見站在院子裏的人都開始往門口走,就知道應該是賀國齊回來了。

自己也就磕著腳尖兒打算出門見見老爺子,畢竟等會看見的東西是不會讓他短時間再有這種好心情了。

賀濟憫前腳剛站起來,手機就響了一聲。

-在哪兒?

賀濟憫看見短信上頭名的字差點兒沒反應過來。

賀濟憫覺得鐵定是邢濯回去還在想昨天晚上的事,心裏肯定還是沒放下,有愧疚,所以趁著走路的功夫賀濟憫直接撥回去了,“怎麽,邢爺?”

電話那頭,政華地產會議室,沒人敢出聲兒,因為今天邢爺的臉色實在是差得不敢看,早上開會的時候,整體氣氛就很微妙,現在更是看著老大低著頭,一臉嚴肅。

“這是公司遇上什麽事兒了,以前天大的事邢爺也沒這樣過,”趁著會間,幾個人躲在廁所嚼舌頭。

“話說的不假,也沒聽說公司有多少大事兒,項目部最近都乖得不行,既然不是公事--”

“那就鐵定是私事兒唄,”有人先搶了話。

“你沒聽說嗎,有個叫李梧桐的找著了,說是邢爺心頭肉,最近兩個人正黏乎呢,”幾個人聊著自家老板的八卦,“英雄還能讓美人折腰呢,更何況是咱們邢爺。”

幾個人越嚼越上癮,然後聽著主管那頭在門口兒催了,“你們幾個抓點緊,回去開會了。”

幾個人才抓緊把自己手上的水朝身上蹭了蹭,連烘幹機都沒來得及用。

等再坐到會議室,幾個人就一臉嚴肅,咳了幾聲。

幾個人低著頭等邢爺訓話,但是等了半天沒聽見動靜,一個個就用眼往上瞄。

就看見邢濯就低著頭,對著自己手機點來點去。

旁邊兒坐著津副董,也撐著腮幫兒往邢濯那看,看了沒一會兒就伸手把邢濯手裏的手機搶過去了,撇著往自己腦袋後頭擱,“時間到了,邢爺。”

津南把手機反面兒扣上,催他,“早點開完,我還有事兒。”

“手機還我,”邢濯伸手。

津南往自己手裏看了看搖頭,“先開會。”

“津南,”邢濯叫了津南的全名。

津南眉毛挑了挑,“急了?”

底下的人眼瞅著正董副董現在針尖兒對著,也沒人敢出聲,就低著腦袋頂著自己電腦上的企劃打字,來回磨。

“有事,”邢濯站起來了。

操操操,邢爺站起來了。

歪日歪日,第一次第一次。

下面的人心裏沸騰了,在自己的小群裏咋呼。

-堵午餐,私事。

-我跟絕逼私事,津董跟老大都是好到穿一條褲子的主,今天這兩句簡直了簡直就是友誼裂縫。

-不可能,老大在私事上什麽時候這麽上心,我看還是最近拿到設備的事兒我早說了不合適。

群裏再為公事私事吵得熱鬧,接著群裏就是一句話,

-別吵,現在擡頭看看。

這會兒幾個人都擡了頭,才發現邢濯已經把手機又撇回來了,

但是津副總也往前伸手。

兩個人的手都擠在手機方屏上,冷不丁就碰開了免提。

“怎麽,邢爺,”電話那頭是聲帶笑的男聲。

這個動靜一出,底下開會的臉刷得都往上擡。

全場死一般地安靜。

之後電話那頭繼續說了句,

“我說了,昨天晚上你弄得我很舒服,你活兒很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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